“那是我小时候,常坐在父亲肩头,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,父亲是那拉车的牛……”
小时候,自己身体孱弱,吃药打针的次数堪比吃饭,尤其是刮风下雨变天的时候,乡里的卫生所就成了父亲常带我去的地方。那时候人们出门大多都是走路,十几里的羊肠小道被我和父亲走得光溜。记得有一次冬天我半夜高烧说胡话,惊醒了睡梦中的父亲。他粗糙的大手往我额头一摸,“娃咋这烧的,叫我赶紧给娃看下去。”他急忙叫来母亲为我穿好衣服,用薄被将我严严实实地裹住,让母亲用围巾把我绑在后背,拿着自制的火把,急匆匆地出了门。因为着急,父亲的脚步飞快,迷迷糊糊中,我听到父亲呼哧呼哧的喘气声、呼呼作响的冷风声,还有脚下高一脚低一脚的颠簸感,让我又沉沉睡去。事后听母亲说,正常情况下需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,愣是被父亲只用二十几分钟就走完了。父亲顾不得擦一把自己脸上的汗,赶紧叫开卫生所的大门,让医生为我量体温、打针、扎针排毒等处理完,外面天早已蒙蒙亮了。踩着清晨的露水,我在父亲轻快的脚步声中又一次甜甜地睡去,而父亲将我放下后,又去忙地里的活了。
那时候,家里人多,爷爷在外教书,姑姑和叔叔年纪尚小,一家十口人的活计全落在父亲和母亲肩上。印象最深刻的是,凌晨四五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,父亲早已穿戴整齐,拿上干活的工具,和母亲一起去地里除草、施肥、浇水……日复一日地劳作在这片土地上,每年满仓的粮食和枝头沉甸甸的各种果实,是对父母劳累一年最大的奖励。那时候父亲的高兴是溢于言表的,而在我们眼里,更多的是对父亲的钦佩。
长大后,我与父亲总是聚少离多。每次归家,父亲总会为我准备好各种喜欢的零食和山货零碎,看我吃得开心,仿佛就是他最大的幸福。前段时间,恰逢表弟结婚,我带着女儿一起回家。晚上看表演时,女儿一个劲儿要抱,站在一旁的父亲赶忙蹲下身子,对女儿说:“爷爷背好不好?”“好!”女儿二话没说,快速地爬上父亲的背,两只小手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,兴高采烈地随着台上的舞蹈摇头晃脑。我转头瞬间,蓦然间发现父亲两鬓斑白,记忆中挺拔的背也驼了起来。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,他的脸上就出现细细密密的汗,可他却仍倔强地背着女儿,如获至宝,任由女儿各种折腾,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,一如当初背着我的模样。“爸,我来抱,您歇会。”“没事,我还能连个小娃都背不动?”说完又背着女儿到处玩耍去了。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,回过头的我却已泪流满面。
当家才感柴米贵,养儿方知父母恩。父亲老去的背影着实让我鼻子一酸,鬓间的白发、佝偻的脊背、双手也变得颤颤巍巍……一路走来,父爱就像一座坚强的大山,为我抵挡风雨,让我安心前行。未来的路上,我愿倾其所有,换我的大英雄岁岁年年健康长寿。(炼铁厂 赫齐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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