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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片麦田 那个打麦场

2018-03-14 12:02    来源:

还记得我们上小学那会,有个假叫“忙假”。赶收忙假的时候,要给学校交10斤左右麦子,那叫“勤工俭学”。

麦子黄了的时候,妈妈会给我们讲“算黄算割”的“白头翁”的故事:麦子哪片黄了就割哪片,别等到全熟了,万一期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,将熟了的麦子打湿一地,愁的人白了头发,成了“白头翁”呢?哎呀,一料庄稼毁于一旦,我们为之惋惜并心存敬畏,才不要做那个“白头翁”呢。

那时候没有联合收割机,麦子还是用镰刀割。大人们刚收割完麦子,再用木耙耙一遍,这下我们就可下地捡麦穗了!我们弯着腰,用眼睛仔细地搜索着,这儿一穗,那儿一穗,把这一穗穗麦子捏在一起,等到手快捏不住了,就用麦秆缠绕几圈,做成一捧“麦穗花”,放到地梁边,接着做第二捧,第三捧。有时候也会跟在大人们的架子车后面,等他们满载的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摇晃下来的麦穗,一掉下来,就成了我们的“囊中之物”。我们几个小伙伴一起争着,抢着,比赛看谁捡的多,竟也忘了当时的暑热。捡来的麦穗就归到大人们的麦垛里,反正到时候按学校要求的斤数管大人要。

麦子拉回来之后,就摊在打麦场。拖拉机套上石轱辘在上面来来回回辗。辗一遍,大人就用铁叉翻一遍,再拍一拍,打一打,直至辗了五六遍,拍打了五六遍,看着麦穗上没有了麦粒,就把麦秆挑到一边,堆起个麦秆垛。

这一个个像小山丘似的麦秆垛成了我们的游乐场。我们在麦秆垛周围躲迷藏,你在这边找,他在那边绕,或者悄悄地跑到另一个麦垛后面,又或者提前在麦垛底下掏出个大洞,躲进去,再拿麦秆挡住。这样隐蔽的藏身之处,对方就很难找到了。直到自己因为憋不住胜利的窃喜笑出声来,就又开始下一轮的游戏。捉迷藏玩累了,就换种玩法,想办法爬到“小山丘”上,把那当成了“蹦蹦床”,跳呀跳,蹦呀蹦。又或者玩起了“滑滑梯”,滑下来,爬上去,爬上去,滑下来。就这样蹦呀,跳呀,跑呀,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游乐场么?

大人们扬麦子的时候,我们也不闲着,也会下起“麦子雨”。下到大人们的身上,下到小伙伴们的身上,下到自己身上。大人们是否训斥早已记不清了,只记得儿时的调皮,无忧无虑的笑声和那场“麦子雨”。

当然,我们也有正经的时候。大人们回家做饭的时候,我们就当起了“小大人”和“警卫员”。戴顶草帽,拿着耙子,到自家麦场上耙麦子。麦子经过翻耙,就能受太阳光均匀照射,干的快。我们推着耙子,就像推着小火车,从这头到那头,从那头到这头,一耙挨着一耙,做的有模有样。我们也会赶走偷吃粮食的小麻雀。当然,也会张开双臂学它们飞,双脚并齐学它们蹦蹦跳。

打麦场不忙的时候就空着,我们玩的空间就更大了。在上面比赛跑步,玩捉迷藏,玩跑圈,玩丢沙包,玩跳皮筋,或者放学后抡着书包转圈圈,把自己转晕,感受天旋地转的感觉……

现在没了忙假,没了勤工俭学。联合收割机直接将麦穗变成了麦粒,麦秆也打碎后直接归田,也就没了麦垛,没了“蹦蹦床”,没了“滑滑梯”。再后来,村里种起了苹果、梨、枣等果树,也就没了麦田,没了打麦场。而时光啊,却永远带不走我心中的那片麦田,带不走我心中的那个打麦场。在那片麦田和那个打麦场上,有着“算黄算割”的鞭策,有着“颗粒归仓”的践行,有着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体会,有着太多太多童年的印记……(规划发展部    张甲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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