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玉米成熟,爸爸妈妈都会第一时间磨出很多新鲜的玉米面。省的奶奶冬日里催促,今年也不例外。入冬良久,近日才接到奶奶约我吃搅团的电话,不禁埋怨是不是把我这个孙女给忘了云云。
记得儿时,奶奶每每打搅团,我们姐妹六人总是围着锅台唱着“冬日里、娃娃乖、奶奶支锅打搅团,搅团香、搅团甜,吃了一碗想两碗,辣的娃娃直流汗。”的自编童谣,奶奶听着笑儿不答,一会就好,成了她的顺口话,糊弄的我们啊,拿着小碗巴巴的干等好久。
长大了奶奶打的搅团成了我冬日最想的东西。它驱寒暖胃、圆润舒滑、口感绵软、入口即化每每想起都会加快我回家的脚步。在家里吃搅团的辅料是油泼蒜“水水”和酸辣萝卜菜。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是奶奶的一贯作风,但总有一个监工在她眼前晃悠,那便是爷爷。我总是在千般央求下才会博得一个捣蒜的资格,其它的连妈妈都别想参与。只见她盛上一锅凉水,稳稳的放在火上。接着不紧不慢的将洗净的红白萝卜辣椒切丝再加上一些香菜,用盐和香油腌上,放到一边。听见锅里的水发出吱吱响声时,舀两碗玉米面倒入盆里,盛一碗凉水慢慢的加入,边加边搅,直至玉米面成面糊状。此刻吱吱的温水已经进入沸腾状态,奶奶迅速的掀开锅盖,将搅匀的玉米面倒入,拿双筷子搅拌几下确定稀稠,随后慢慢的将玉米撒进去,边洒边用擀面杖朝一个方向搅拌。这个是非常费劲的体力活,而且越搅越稠越费劲,可奶奶一连搅20分钟都不带气喘。不得不佩服她老当益壮啊。伴随着慢慢溢出的玉米香味,搅团熟了。但热油制作祖传蒜水、秘制萝卜菜才是下一道程序。我们又像小时候一样巴巴的等着、咽口水。平日里我都是拿个小碗吃饭,今天看见金黄的搅团、红油的蒜水、可口的萝卜丝,瞬间胃口大开,拿了一个大大的搪瓷碗,爷爷一声令下,我抢第一名拿着铲铲舀了两大勺,加上萝卜菜、浇上蒜水。用灵巧的筷子加上爽滑的搅团,放进嘴里,萝卜的酸爽、蒜水的麻辣夹杂着浓郁的玉米香,在嘴中弥漫开来,来不及咀嚼,它就像一条光溜溜的小鱼,一股脑滑入肚子,真是个爽。我瞬间不顾以往斯文形象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,不觉间犯了江湖大忌,烫的直捶心口,眼泪打转。但还是停不下手中的筷子,直到吃个肚儿圆才肯离桌。
家有一老如有一宝。有了奶奶,我可以经常吃上这种爽口、地道的家常饭,所以不管我走多远、走多久,心里那份牵挂只会越浓,那种牵挂是家的味道,是奶奶的味道,更是一种饮食文化的传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