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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

2020-07-20 00:00    来源:轧钢厂    作者:孙晨辉

        “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,到哪里都是流浪。”我灵魂的栖息地就是家乡的老屋,它低调内敛,敦厚而不张扬,它是我生命的根,有我血肉相连的情感在里面。老屋也织就了我人生的开篇,给了我人生整幅图画篇章的底色与序言。

        最早的老屋是两间年代久远的瓦房,已经说不清有多少年历史了。老屋的每一片瓦,每一根椽子,都陪我走过春夏秋冬,陪我一起经历过岁月的喜怒哀乐。少年时的我摘过屋顶瓦片上郁郁葱葱的“洋塔”,后来上学了才知道它学名叫“瓦松”,那种酸酸的味道如今还保留在记忆深处。每到下雨天,雨水像一道道幕帘,又如同垂下的道道瀑布,“叮叮咚咚”的响声悦耳动听。过年时,母亲把老屋打扫一新,贴上精心裁剪的窗花,老屋就一团喜庆,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。记忆最深的是用麻杆搭的架子,旧报纸糊的顶棚,一到晚上,老鼠就在顶棚上:“咚咚”地跑来跑去,好像赛跑一般,想到这儿,我不禁笑了,那些有趣的往事都带着我成长的烙印让人难以忘怀。老屋里的大土炕陪着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、少年时代。每到冬天,往炕洞里点一把玉米秸秆或者麦草,一晚上炕都是暖和的,来了亲戚晚上也挤在一个炕上,听着母亲和亲戚的说话声,我和姐姐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白发高堂游子梦,青山老屋故园心”,老屋过去的每一寸光阴里,都透着凡常的美丽。记忆中的景致随着光阴的轮替渐次黑暗,有些却被定格成永恒。伴着晨曦第一缕阳光,东方显出鱼肚白的时候,老屋就沸腾了。母亲在厨房里准备着早饭,父亲在院子收拾着农具,镰刀、锄头、剪刀之类的东西,我和姐姐揉揉惺松的睡眼,透着窗外,看着阳光在小院洒下一地金黄。火塘里的柴火烧得正旺,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,我看见母亲端出了煮熟的玉米棒子、拌汤、馍菜,氤氲着的食物的清香刺激着我的味蕾。每一个平淡的日子,老屋就这样静静地送走朝阳,又迎来落日。许多个黄昏,看着西山残阳如血,屋顶的炊烟袅袅升起,熟悉的烟火气构成温暖的回忆。月光如水,照得满院清辉,家人围坐,灯火可亲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村里盖起了一座座平板房、两层小楼时,作为瓦房的老屋就显得跟不上时代了。其实父亲早就为盖房做着准备,他忙完地里的活,还抽空做点小生意,“搁下耙摸扫帚”,一刻也难得清闲。好像一大堆活都等着他干,喂牛、犁地、管理花椒……总有做不完的事。“好事多多有,只怕你银钱不凑手”,他经常说的这句话,现在想来,无疑也蕴含着深刻的道理。终于,在父亲四十八岁那年,我家拆掉了一院子的老房,在旧址上盖了一处崭新的院落,瓷砖一贴到顶,高大的门楼也曾让左邻右舍羡慕不已。房子是父亲一辈子的荣耀,它凝结着父母的心血。几十年的岁月蹉跎,转眼已物是人非,当年的新房已变成了今天的老屋,就像所有的戏都要落幕,岁月也带走了父亲。文字太重,我找不到合适的字眼为身为农民的父亲歌功颂德,文字又太轻,描述不了父亲坎坷的一生以及藏在苦难后不屈的灵魂。只有老屋静静地矗立成了永恒,似乎在为勤劳一生的父亲树碑立传。

        流年暗中偷换,岁月不动声色地改变着一切。时代大步前进,昔日的农耕社会慢慢被现代化工业化所代替。如今我们全家都住在了城里,一年到头很少在老屋住了,老屋在孩子们的眼里被定义成了老家。回到老屋,打开门锁,我看到老屋锁着一院深深的寂静。看着墙上斑驳的阳光,忽然觉得每一片安静的背后都储满了时光的苔藓。老屋的杂物间,被各种农具犁、耙、锄头、叉把等占满了空间,那么多旧物都已退出它们曾经的舞台。目之所及,皆是回忆,心之所想,皆是过往。陈旧尘封的气息,被怀旧的时光浸染,持续唤醒着记忆,有一种摆脱时间囚禁的自由感。沉湎在旧物的光芒里,我看见时光在旧物上闪亮、移动、消失。淡逝的风物,是童年的叠影,在诗性的文字里苏醒,被时光重新梳拢。每一件旧物的背后,都藏着一个光阴的故事,都和老屋一道深陷在岁月的褶皱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屋院子的砖缝里长满了指甲花、蚂蚱花,蜜蜂的“嗡嗡”声,给荒芜的小院增添了一丝生气,屋檐下的燕窝还在,只是早已多年不见燕子的身影,大概它们也怕寂寞吧,院里的葡萄树依然枝繁叶茂,风吹过,叶子哗哗作响,似乎在和老屋一道欢迎主人归来。思绪就如一条小溪,载着片片凋叶,摇曳,摇曳,溯流而上,走到过去老屋那一段恬静安宁的时光里,童年的我和姐姐在老屋的院子里追逐嬉闹,厨房飘来饭菜的香味,年轻的父母正满脸笑容地看着我们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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