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方的牵挂

        春节快到了，时隔5年，再回老家旬阳，期盼之余难掩内心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还记得2011年,我随老公第一次回安康旬阳。早上5点从韩城乘坐商务车出发，冬季天气阴冷，一路上双腿冻得发麻。10点多在西安城南客运站转乘大巴车，发车后，大巴车在高速路上疾驰，翻过秦岭，一道阳光倾泻撒落，透过车窗玻璃，形成一片光晕，照的人暖暖的。沿途要穿过许多秦岭隧道，只记得有一个隧道特别长，行驶了好久。因为第一次看见秦岭，我一直好奇地看着车窗外面，一排排房屋，一丛丛灌木，一片片群山从眼前呼啸而过，白雪覆盖在山坡上，像披了一件银色的冬装。下高速后，进入国道，路况显然不是很好，路面比较窄，一边是山坡，一边是沟壑，勉强可通过两辆车辆，遇到背阴的下坡路时，路面有积雪和暗冰，司机尤为小心翼翼，大巴车一顿一停地艰难下坡，我们整车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好在一切顺利，总算是在下午5点左右平安到达红军乡，我们联系了一辆私家车，大约半小时之后到达村子底下的水泥路，婆婆安排二伯家姐夫骑摩托下来接，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，一直往上，拐了好几个弯道，隐约看见几间白灰土墙平房，房顶的烟囱悠悠地冒着烟。快七点的时候，终于到达家门口。公公、婆婆，还有本家子的亲戚早已在门口等候。看见我们回来，热情招呼，连忙将我们迎进屋烤火、吃饭。那年我平生第一次看见用火盆子取暖，第一次喝着自家酿制的甘蔗酒，第一次吃獾子肉，第一次看见熏制腊肉，第一次领略望不到尽头的竹林，很多的第一次在这个群山环绕的小山村融合。尤其是邻居和亲戚们的热情让我终生难忘，家家户户喊着让去吃饭、喝酒，那些方言虽然不是完全能听懂，但真真切切感受到山里人的实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后来，2012年、2014年分别回过一次，每次都被山里的清幽和那里的人情所吸引，这些年虽然因为工作忙没再回去过，但是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却一直在萦绕在脑海中，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：回去吧，回去吧!看一看那些惦念的人。这次正好赶上我和老公一起休假，不再犹豫，收拾行囊，带上儿子，说走就走!不过和前三次不一样，这次我们自驾回老家，确实省事不少。早上9点出发，上高速的时候，我特意让儿子数了数沿途要经过的隧道数量，大概50多个，这个数量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。中途到服务区歇一歇，下午5点到家门口。第一感觉是，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，有因搬迁走的，有去城市落户的，也有的已经离世。总之，留下来的基本都是些老人。唯一不变的是，老祖宗留下的风俗一直在传承，回家第一桌饭菜必然少不了酒，所有的言语都化在这浓浓的烈酒中，抛却工作的压力和城市的烦恼，干了这一杯，还有下一杯。凌晨5点半，听到鸡窝里的公鸡打鸣，浅笑，如此世外桃源地，哪管他三七二十一，且睡去吧!在家待了一天，走亲串邻，喝酒吃肉，不亦乐乎!返程前的当晚，大娘和小婶前来道别，硬要给孩子塞钱，我们怎么回绝都不行，还差点急眼儿。临走小婶还装了一壶甘蔗酒让我们带上。看着她双因常年砍柴而裂了口子的糙手，内心复杂到难以言喻，忍不住眼眶湿润。

        次日，下山的时候，那个心里的声音再次出现：岁月不等人。抽空，一定要常回家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