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椒记

一条大河滋养一方水土，一方水土孕育一城灵秀。多样的地形地貌，丰富的光热资源，为韩城“大红袍”花椒奠定了得天独厚的栽培条件。漫漫长河，600余个寒来暑往，春华秋实，“大红袍”花椒见证了韩城人的辛勤劳作，也立体了韩城的时代丹青。

岳父有三分花椒地，栽种了四十余株。由于椒量不大，雇工采摘不合算，于是，每年流火的七、八月，岳父便召集亲戚帮忙，一同采椒。

妻子虽然有孕在身，但花椒成熟季仍然不忘去椒田帮忙。周日休假，妻子问我：“想不想亲近一下大自然，过田园般的生活？”我不假思索地回答：“一直很向往，不过我此生必定是一名钢铁工人，毫无机会。”

“那就给你一个机会，走，帮爸妈摘花椒去！”妻子兴奋狡黠的笑着，脸上似乎有种胜利的洋洋得意。

“去就去，不就是摘花椒嘛！”我不屑地回敬妻子一句。

岳父的椒田在半山腰。骑车赶到地头的时候，已是早上八点有余。太阳虽未高照，但足够暑气逼人；一簇一簇火红的花椒垂在枝头，很是诱人，但那又密又尖的椒刺，却又足以让人却步；一棵棵花椒树，虽然能够成荫，但身在其中，未能感到丝毫凉意。

妻子看出我的心思，打趣到：“怕了？没有你们办公室的空调舒服吧？”

“怕？笑话！”

我拎起一个竹篓，猫身钻到一棵花椒树下，一手拨开带刺的枝条，一手生疏地两指衔摘。片刻，汗水便湿透了衣裤，椒刺给手臂增添了几道细纹，指甲缝里更是浸润了天然的深绿，我还要时不时地腾出手，驱赶一下硕大的牛蝇……但我没有丝毫的怨艾，更不能对妻子和岳父母示弱。临近收工，装花椒的篮子已经冒尖，红艳艳、沉甸甸的收获，馥郁的麻香，着实沁人心脾，让人流连忘返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对妻子说，

和工作节奏赛跑，这比不上炼钢工人；

和工作环境博弈，这比不上炼铁工人；

和工作强度对抗，这比不上轧钢工人；

是企业让我懂得了迎难而上，是企业让我明白了锲而不舍。

妻子把我的肩膀扒得更紧了，一路沉默。